访问时间:2019.03.03 访问地点:四川美术学院虎溪工作室A506
杜=杜燕玲 沈=沈沐阳
杜:你是怎么样开始接触艺术?在读书的时候是怎么样看到艺术的,为什么今天会创作出这些作品?
沈:接触艺术也比较偶然,小的时候比较顽皮,起初父母只是想找个事儿让我消停下来,后来发现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能安静,然后就慢慢从兴趣变成了习惯,然后一步步从附中到美院。其实在附中时代还是比较单纯,整天围着石膏打转,也是疯狂的迷恋古典艺术的时代,甚至会把鲁本斯作为毕生目标,后来在大学开始接触当代艺术和现场,看了一些书,开始对艺术有了些自己的理解。我喜欢关注政治和人文,也是我创作的出发点。
杜:在这一年里你的创作方式或者理念有发生新的尝试或改变吗?
沈:创作方式就单这一年新的作品来讲,基本上都是本科毕业创作的一个延伸,还是以前的观念,主要是在视觉上,有去做一些尝试,但内在的思想,工作路径还是一样的。主要是我在本科毕业创作的时候,研究的居伊.德波的《景观社会》,这本书有体现我创作的一些思想。我就是觉得当你在创作的时候,其实是你知识的一个综合,你的阅读量到了那一步,你的理性思考也到了那一步,你就会有种呈现的欲望,然后你会感觉是在宣扬你综合的成果。
杜:你最喜欢哪些艺术家,哪些艺术家对你的影响最大?为什么?
沈:喜欢的艺术家太多了,最喜欢的可能是巴尔蒂斯吧,很纯粹很理性。另外影响比较大的应该是弗朗西斯埃利斯吧,他对政治话题的明锐察觉和美学的提炼以及对人文价值的肯定对我影响很大。
杜:你觉得艺术家对你意味着些什么?
沈:首先他对我来说是一种梦想,梦想的不是艺术家的这个身份,而是艺术家的这个状态,它是一种自由的职业,工作和生活可以自由安排。其实我已经体会到小时候梦想的那种状态,就是每天家和工作室两地跑,然后可以很早到工作室,也不一定要画画,可以泡杯茶啊,,然后坐着看会儿书,自己一个人可以摊开那些画来看,看看这不行那不行,就这儿改改,那儿改改,就是这种感觉吧。或者是自己一下子做了一批的草图,订了一批白框子摆在眼前,就感觉这是我的世界,我可以任意的想干什么干什么,一种自由的感觉。
杜:你认为艺术对社会,对大众是意味着些什么?
沈:首先是今天的艺术一定是和社会有关的,这是现代艺术和后现代艺术历史告诉我们的,其实艺术家对社会是有一种职能的,就是艺术家是在澄清一个事实:社会的现实,而这个澄清的时候,艺术家只是一个表达这一步,然后表达的结果,或许他只是对简单的美好生活的一个愿景,或者是一个对现实、对以前历史的思辨,一种自己的判断。艺术家是综合了自己的经验,个人的阅读量,个人的知识,有这种私人的表达方式。当今的艺术肯定是和社会有关的,不仅仅是批判这一部分,以前听到一句话:“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但是我今天看到的艺术,大部分都是低于生活的,只要它和生活拉开差距,它可能就是艺术了,但它不一定比生活高雅,它可能比生活更肮脏、低级。我认为好的艺术,它不是哲学的说明书,或者是哲学的插图,它应该是有一种区别于哲学的一种全新的表达方式,它是给予大众更多的观看、解读视角。这可能这就是艺术家和一些精英阶层的知识分子不同的地方,也是最可贵的地方。我认为艺术不需要每个人都看懂,其实是在看懂和看不懂之间,大众会有自己的想法,这才是最有意思的。
杜:在你作品中时常会出现身穿制服的类似实验人员的形象,并且你并不会去勾勒人物具体的面目形象,有什么隐喻?
沈:我在作画前期,我会做草图,在草图里我会去安排画里面出现的各个符号,当我用到人这个符号的时候我希望呈现的是一个身份的概念,所以他不需要有五官特征,只需要他的身份特征和他的衣着、所处的语言逻辑环境就可以了。这个系列作品主要是想表达关于“真理”的讨论,首先我质疑的的真理的客观性,其实在集体主义的框架下,真理并非是由于某种实验的认证而大多数是在集体经验中占有话语权的阶层的主观导向,在这一前提下,一切实验的外表都成了一种样式,一种无意义的形式主义。
杜:这一年的川美驻留计划结束之后,你有什么规划吗?
沈:我后面是把研究生读完。其实还是接着做,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挺满意的,就是跟我以前的设想差不多。研究生之后,如果还可以再驻留就驻留,然后就是有做个展的计划,把这个状态保持下去,到那个时候肯定又会不一样。
杜:有想过去北京发展吗?
沈:我非常向往北京,但是去北京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还早了点,后面时机成熟肯定还是会去北京看看。
杜:你在本科阶段有做过影像艺术,怎么后来就不做了?你是怎么从影像向架上绘画转变的?
沈:其实我之前一直定位自己是一个影像艺术家,我一直喜欢做那个事情,它能很直接的表达我想说的点,表达力量很强。大一的时候都是自己学软件,拍片子,剪辑,面对电脑去处理那些素材,就很棒,很享受这个过程。在几个作品之后,我发现了新媒体媒介作品在实施和呈现过程中的诸多问题,一些在我的年纪中无法承担的各种风险和成本,所以2016年开始我重新回到绘画,试图延续上一年的工作方式,探索图像新的可能性,其余的都被我做成文本,书写在方案本上。我不是说不做装置艺术,后面如果有时间了我还是会继续去深入研究先去。
杜:驻留计划对你最大的帮助是什么?
沈:首先是将外界的诱惑剔除掉,给你一年的时间专心创作。第二是在这里看不同艺术家的状态和这些艺术家的交流,思想上也有所拓宽。并且学校近两年,在驻留计划里加入了策展人的艺术家,所以在做各种活动、展览的时候,我们之间是有交流的,我们来商量布展,怎样去呈现作品,在展览里发表自己的意见,对艺术家和策展人双方都是有利的一种锻炼。
杜:现在从事艺术创作,你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和困难是什么?
沈:问题和困难很多吧,最难的可能是艺术家在这个资本横行的今天保持创作的初衷吧,同时还有兼顾诸如话语权,表达的有效性等问题。
杜:在驻留计划中举办的几次沙龙活动,你们驻留艺术家之间的交流有带给你作品上的启发吗?
沈:因为我们驻留艺术家的工作室都是挨在一起的,平时会串门互相看看,在和朋友交流的时候,他们可能不会在理念上给你引导,他们可能会提出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会引发我后续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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