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时间:2019.03.04 访问地点:四川美术学院虎溪公社工作室
Q:从本科到研究生时期,再到驻留计划的这一年,你已经策划了许多展览,回顾以前策划的展,你有什么感受?
A:我做的第一个展览是2014年的“去哪”,是和三个油画系的朋友——黄杰、刘彦强、杨景一起做的。当时正好要毕业了,面临着“何去何从”的问题,所以题目就叫作“去哪”,这个展览的想法是突发的,是先想到要去做一个展,然后再去定主题的。当时把精力都放在了展厅的布置上,比如刷墙、挂画都是我们自己完成的,但精力有限的,所以在宣传等其他方面上就做得不够到位。现在看来,那个展览还是有点稚嫩的。后来,慢慢的,我在展览中的“问题意识”才变得比较强一点。
Q:问题意识是指?
A:就是指有针对性的去做一个展览,我开始有意识的去思考一些问题。例如“人间喜剧”这个展的主题,也是我思考了很长时间的问题。我觉得现在中国的社会和当时19世纪20世纪初法国的社会很像,都很多荒诞的事情,充满了矛盾与冲突。后来正好有了做这样一个展览的契机,各方面都很契合,于是就把这种思考加入到展览中。
而 “问题意识”在2015年“叙事的基本面”这个展览中表现的最突出。那时正好需要做一个展览,但要做什么样的展、选什么主题、选哪些艺术家,都没有定好。所以我们就纯粹从问题开始讨论、拟选艺术家、拟定主题,然后又觉得主题不够完善,又重新选艺术家、改变主题……磨合了一两个月才定下来。所以前期的讨论是比较深入的。首先是策展团队的内部讨论,然后我们又去每个艺术家的工作室单独讨论,最后艺术家和策展团队又聚在一起讨论。所以那个展览整体来说还是比较深入的。
那时候策展人、批评家、艺术家的关系比较弱,我们想通过艺术家和策展人在学术上的合作解决这个问题,虽然当时的团队都比较年轻,在学术上的东西肯定不是很成熟,但这种的观察角度是好的。
Q:你在2015年的“叙事的基本面”的前言中也提到过策展、批评与艺术家创作的脱节问题,作为一个策展人,你如何去解决这种“脱节”问题?
A:2015年的时候这种“脱节”问题比较严重,当时社会介入性的作品也比较少,整体都停留在传统的方式上。在这种传统方式下,艺术家的作品是在工作室独立完成的,然后策展人再去解读,其实相当于艺术家和策展人在各自做自己的一个作品——这是割裂的。而这种割裂也很难去弥合,即便是从形式主义、符号学、社会学等不同角度去分析一个作品,都还是会存在这一问题,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所以我们当时就想着提出一个概念,让学术和艺术一起去面对这个问题。
现在的艺术除了架上作品外更多的是介入性的作品,所以就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种“脱节”问题,如羊蹬计划。在“介入”时,艺术家、策展人、批评家三者是一起在这个语境里做这件事,一起面临这样的场地、这样的问题,所以才有了互相对话的可能性。
Q:为什么会选择做策展人?
A:读本科的时候我对实践类的事比较感兴趣,我觉得在书本上看到的始终是别人经验的转换。当然看书肯定很重要,但从实践里得到的是更切身的感受和经验以及对世界的认知。策划需要面临很多问题,所以既需要了解学术上的东西,也需要了解操作上的东西。
当时我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跟着老师做展览、做访谈,后来慢慢的觉得这种状态也挺适合自己的,就慢慢做下去了,我觉得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碰撞是很有意思的。
Q:你认为一个策展人应该具备哪些素养?你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
A:注重细节很重要。比如说,作品的运输过程、作品的搭配如何与主题契合、作品的推广、机构打交道、艺术家打交道等等这些可以说是最基本的素养,但最重要的素养还是刚才我说的问题意识。第一,对当下艺术得敏感;第二,对社会得敏感。策展人应该要把这些问题找出来,并且能够直指艺术家的内心、直指整个社会的内心,要去触动观众、影响观众。这是我觉得一个成功的策展人需要做到的。但在这个过程里,都是从非常细琐的事开始的,所以一定要精益求精。对自己的要求的话,就是“勇思、敢言、善行”吧。
Q:可以介绍一下你在驻留计划期间做过的展览吗?
A:展览的话,“人间喜剧”就是一个比较完整的展览。另外我也参与了其他的一些事情。我做了庞茂琨的个案分析,对他的文献做了系统的梳理。去年作为策展助理参加了庞茂琨在艺术长沙中的展览“折叠的伊甸园”;另外,去年年底也参与了王小箭老师做的收藏邀请展;最近和崔付利在重庆HE基地艺术组织实施了“临时关系——限地、跨界、语境”展。
Q:参加川美驻留计划对你而言有什么收获?
A:就像从学校出来的一个过渡。在学校的时候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事情,但是毕业之后,要面临的事情很多。参加驻留可以让我们不用完全陷入到毕业之后的选择焦虑当中。最起码有一个平台认可我,给我一个策展人的身份。这种认可会让人更有信心,给我底气去坚持自己的想法。
Q:对川美驻留计划有什么建议?
A:我认为集体的发声还是太弱、展览很少。从平台的角度上看,每期的驻留艺术家都是一个群体,但我们的集体呈现太少了,所以我觉得可以邀请其他的群体,比如北京、成都等其他地方的艺术家一起做交流,做一些群体与群体之间的交流会。
Q:驻留计划结束之后,你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什么规划?
A:我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偏向大众审美的,另外一个偏向实验性的艺术介入。
第一个方面其实是去解决的观众和审美的问题。这是指纯粹视觉审美对大众审美的影响,因为民众有着审美提高的诉求,所以我们必须给观众树立一个观念,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展览可看,然后要让他看了后感到有所收获。
第二个方面是对于艺术家来说的,也就是指现在的实验性互动与艺术介入社会,要去不断延伸艺术的可能性,去思考怎么让艺术和文化发生碰撞,怎么让艺术跨界,和科技发生关系。
另外,我想去其他地方多进行交流,发生碰撞。最重要的是要继续做展览,要不断强化自己策展人的身份,能不能从中获得收入倒无所谓,只要把这种身份感强化之后,在这样的环境里,问题意识也会越来越强,说得大公无私的话就是,我们去做的这些事情肯定会产生一些影响,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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