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时间:2014.06.29 访问地点:虎溪公社艺术家工作室
【关于艺术创作 】
周:这次参加驻留艺术家群展的作品是怎样的?
姚:就是《什么》,从11年开始的,现在还在延续。
周:去年还有什么作品?
姚:用日本AV女优的图像做了《人是一堆意识的集合》,做成比较经典美学的观看样式。照片背面是她的中文名、日文名,还有生卒年。按照姓氏笔画做了一个排序,采用一种比较官方、正式的形式在记录这些人。这与人们对她固有的身份认知会有一个差异。
周:创作过程是否顺利?
姚:没有谁是完全的顺利。要经过很多的过程,思考,积淀,灵感,最后形成一个作品,里面需要大量的时间,脑力的劳动,还有动手操作,就这些步骤来说我想没有人的创作过程是绝对的顺利的。
周:那最后作品充分表达你想说明的东西了么?
姚:我觉得是的。实际上表达都不重要,我觉得艺术家创作有时候是基于一种你对于世界的困惑,当然这种困惑也是一种表达,其实只是传递一种我在这个时刻的情绪或者状态,并不是说一定要非常明确,目的性很强的表达。所以如果作品充分传递了这种情绪或者状态就已经达到了表达。
周:创作有很大的转变吗?为什么?
姚:艺术家是挺个人主义的一个职业,真实的传递自己的情绪和状态。转变不应该是很刻意的,而是说有一种新的方式、更好的方式代表今天的状态,今天的思考。所以说转变并不是一个策略上的变化,是一种由衷的、自然而然的状态。
周:那么你以前在做的一些系列,后来就没有再做了,是你觉得它已经做完了,还是一些别的原因?
姚:有一个切入点的话,应该要把它做的深入和庞杂,这是一个艺术家的能量团的体现。肯定不是蜻蜓点水般的跳来跳去的,这不是一个成熟艺术家该有的状态。成熟艺术家对一个话题有持续的贯穿的深入思考,这是需要时间的,这并不是说简单的一种样式的保持,他可能用很多种媒材或手段来实现对一个物体追究和思考,有的人用绘画、摄影、录像,有的艺术家用装置或者身体,实际上是对某一个问题的深入的持久的一个探究和呈现这种问题的手法的边缘的延展。
周:现在有属于自己的符号吗?
姚:艺术家提供的应该是一种逻辑,尤其是艺术史的演变,它其实是方法论的演变,而不是一种符号的演变。所以说更重要的是你的思维的方法、方式,其实就是你思考的一个逻辑。符号的话是一种更表层更浅显的东西,它停留在一种表象上,更深入的,艺术家更关注的,其实是一种逻辑。你是不是有一个全新的视角在看这个世界,然后你能够呈现一种全新的思考的方式,这远远比比一个符号更有意义。
周:生活环境、心态对创作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姚:确实是有影响。我好像很久没有持续的时间特别长的在工作室里面画画了。现在似乎是特别专注的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挤压掉你的时间。也有心态的原因。其实在工作室的时间特别宝贵。以前画画就画到人整个傻掉了,其他的感官麻痹掉了。跟着社会化的节奏也许离以前那个特别个人化的自我原来越远了,这是特别大的缺失。我也觉得很警醒。实际上这也是一个艺术家最本质的东西,如果这个没有其他东西也就没有意义了。
周:你比较喜欢的艺术家是谁呢?
姚:这就很多了。每个艺术家代表了一种存在,提示了一个新的角度和一套理解世界的方式。所以说喜欢的会很多,并且可以从他们身上汲取力量,就跟行星和恒星的关系一样。像里希特,比如他针对图像的绘画方式、语言,影响了一大批后来的中国影像绘画艺术家,也影响过我。我觉得给我影响比较多的是历史、自然这些东西。也许更广义意义上的艺术并不是所谓艺术家本身,有可能是一个政客,或者哪怕说是一个厨子,他可能也是在用他的方式实现一个在我看来是艺术的一个事情。
【个人定位】
周:你的生活理想和职业目标是什么?
姚:生活理想就是自由和自在吧。狭隘的来说,职业目标就是希望在更好的美术馆,画廊做展览,影响更多人。大的来讲,我希望若干年后我的作品仍然能在一个空间里让人们很景仰的去观看。
周:成为大师?
姚:对。我会希望艺术能够持续的在时间和力量上影响更多的人。好的艺术家实际上是一个改变人的生活方式的个体。很简单,比如说像没有毕加索,没有蒙德里安、康定斯基等等之类的,我们今天不会觉得说宜家家居是很好看的或者说我们住在一个包豪斯建筑里面。他实际上是在那个时间节点埋下了一颗种子,然后这个东西在持续的影响人们的观看和意识,在若干年后变成我们大众认为是常识的事情。
周:驻留期结束以后会做什么?
姚:我没法规划我会做什么。艺术家有时候更多的是在与偶然在对话,并不是说这五年我做这个事,下五年我做另外一个事儿。可能有那么一个规划,在某种程度上。
周:大体上还是计划做一个艺术家吗?
姚:对。但实际上也无法预见,当兴趣逐渐不在这个上了,或者你的条件不够支撑这个理想了,那就不做了。一个诗人没法说我今天要作十首诗。所以就顺其自然吧,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就想什么样的事。生活中很多时候是在跟偶然对话,偶然决定你很多时候的必然。很多因素在你的所知之外,既然没有所知,怎么去判断后面呢
周:有想过不做艺术家会做什么么?
姚:开一个蛋糕房也行,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或者说什么都不做,在山里边当一个猎人,也可以活下来。就看你追求什么,还有你当时的一个状态。
周:你对职业艺术家是怎么理解的?
姚:就是以艺术家为职业的。以它为职业同时意味着很大程度上靠这个为生,收入能够持续后面的工作。
周:目前的生活来源是什么?
姚:就靠卖画吧。
周:家人是否支持你的艺术创作?
姚:支持。我父亲也是画画的,原来是不太理解我画的东西,现在可能也未必理解,但是他在尝试。他可能不太认同我做的事情,但是这个行为他算是支持。
周:艺术创作的关注点是在社会、还是自我,或者其它什么地方?
姚:我肯定是那种向外看的艺术家,并不是往自己内心深处走,可能有的女性艺术家是这样,因为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好表达的。很多作品也是和社会话题有关系,像《邮票》这些也是和时事结合在一起。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很多事情无法清晰的分开。
【生存之道】
周:怎么看中国的艺术市场?
姚:我不是很了解市场。这个也挺重要的,有时候决定一个艺术家这种社会身份存不存在。像巴塞尔那样的大型博览会实际上它也在迎合一种资本的趣味。
周:参加展览的经历和感受是怎样的?
姚:紧张。准备得比较充分的时候会自信一些,不太充分的时候就会紧张。
周:卖作品的时候会舍不得吗?
姚:会啊,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有的画就是会舍不得卖,你会感觉这是我这辈子画得最好的画。所以有的就不卖,但是有时候也必须要卖。心态上逐渐去适应这个吧。
周:你觉得“抱团”策略可行吗?
姚:不可避免吧,只要有人,有利益,有权利分化,就会有小圈子。当然这是一种策略,和艺术没什么关系,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的。做艺术、做商人,都是这样。
周:青年艺术家和理论工作者是什么样的关系?
姚:相互依存。没有创作的话去批评谁。有创作也一定需要批评,艺术家更多时候凭借的是一种直觉。就像说艺术家是做梦的,理论工作者是释梦的。艺术家做一个梦,理论工作者来分析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这个梦意味着什么。现在来看是共生共灭的关系。
【其它】
周:对驻留艺术家计划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姚:我觉得很好。其他地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毕业了就不管你。这是很大的一个支持,也非常幸运遇到这样一个机会。
周:驻留计划对你的创作带来什么影响?
姚:很大程度上给我解决了经济压力,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可以更加专注自己的事儿。还包括有一些交流,持续久的话会有很好的效果。
周:在这个期间创作有大的改变么?
姚:从观念上有。这段时间好像没有什么新的行动或作品,但是思维、观念上有改变。
周:关注点有改变吗?
姚:也在变。我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在做一些这方面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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