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时间:2015.06.12 访问地点:虎溪公社艺术家工作室
Q:你的生活理想和职业目标是什么?
A:生活目标就是经济条件能够满足我的日常需要,养家,结婚,以及艺术创作接着往下走。
Q:挺朴实的。
A:是,大家都是正常青年,需要的就是养活自己和家人嘛。
Q:在艺术这个领域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A:有一小块我的地方就够了。毕竟学艺术学了这么多年,我自认为这是我的职业,会一直坚持下去。当然能得到认可是最好的。
Q:那你觉得职业艺术家是一个什么概念?
A:可以做自己的东西,不用太多的去为钱发愁。
Q:但是市场也会对你有要求、限制。
A:我认为对大牌艺术家限制更多。画廊当然也会有要求啊,我之前画的那种人文的,主题性的,带一些社会关怀,有点小愤青的,画廊叫我继续坚持。是有这样建议过我,但是叫我走回去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因为我当时对那种创作状态,对自身,有点怀疑。我要剖掉那些技术,一开始也是跟大家学画画一样的道路,从模仿追求大师,到对政治这些东西去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自己认为这是一种套路似的,有一点枷锁、束缚一样。后面就想抛开这些,能有一些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一点点就够了。
Q:你觉得一个职业艺术家需要什么素质?
A:真诚吧。
Q:目前的生活来源呢?
A:就是卖画。
Q:生活环境和心态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
A:很大。一点点刺激给我我就很容易收到启发。我喜欢这种不确定性和可能性。我很害怕创作成为一种符号性的东西。
Q:目前你的艺术创作的关注点是社会,还是自我表达,或者美学探索?
A:偏重后两者,以前一个系列是在关注社会,现在也关注,只是没有在画面上表现出来。我觉得每个公民都会关注社会,或多或少的,这是很基本的东西。
Q:就是你刚才提到的有社会关怀的,有点小愤青的。那对比现在的作品转变挺大的,这个过程是怎样的?
A:有一段时间我去湘西,住在那里画画,就跟当地人生活。那里的单身汉特别多,有很多故事。就画一些他们的日常生活,拔火罐,发呆什么的。还有去动物园画了一些,就是感觉有点苦大仇深,压抑的题材。那个时候自己的感情,或者说情绪,有点自己画个圈子往里面跳的感觉。临近毕业的时候导师也就建议我接着这种感觉来做,技法算比较成熟、题材也可以接着往下走。但是我觉得画这些题材的其他艺术家画的太好了,我无法超越。我就在反思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这种套路走,有一种被逼着在赶潮流或者说追赶什么东西的感觉。当然这个历程于我是很珍贵的。
Q:好像是做一些表现伤害啊、与政治有点关联的作品就会比较容易受到关注。
A:特殊语境下的产物吧,但是我也不完全是在违背自己的真实感受,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感知到这些东西是很容易的。后面在就觉得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做一个愤青也挺累的。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对政治或者说社会认识也不那么深刻。我还是想找一下自己,学十几年的画画一直是在跟着别人走,脱不开很多人的影子。所以毕业创作的时候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交待。临近毕业创作的时候,有两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有在画画,那个时候也没有谈恋爱,很多东西都不如意,绘画方面开了很大的小差。我就在想做一些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以前创作都老是在追求意义,有一个针对性。我抛开这些,买了一个洒水壶,规定自己每天在学校里洒一次水,坚持了两个月。
Q:为什么是洒水这种方式?
A:小时候班上做大扫除就特别喜欢洒水,我觉得特别好玩,到处弄嘛。而且看起来你是在搞破坏,但是老师看到你这么卖力还会表扬你,我就很乐意做。然后就开始在学校洒水这个行为。今天从食堂到绘画楼洒了一壶,明天就接着今天结束的地方开始。水就是在学校的荷塘里打的。后面就想能不能把颜料加在里面洒,觉得不太环保就放弃了。而且因为颜料加进去比较粘稠,不太能洒出来。有时候白天耽搁了,就凌晨两三点跑出来洒,冬天的时候,不管有多冷。反正自己逼自己做这件事,感觉和以前也有点不一样了。中间我还有买了100个鸡蛋,在学校里面和附近到处摆。做了一段时间,还是回到洒水壶,还是想用挤颜料方式来尝试着做一下作品。试了很多种方法,比如用做蛋糕挤奶油的工具。我租的房子洗手间里面有一张大的红色的塑料防滑垫,我就在一张两米大的框子上把那张网织出来了。
Q:后来是怎么想到织毛衣的呢?
A: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插曲。在洒水的过程中我认识了现在的女朋友。她在学校见到过我洒的水,但我们没有见过面,慢慢的就在一起聊天,成了朋友。到我织红网的时候她已经可以来我家看电影了。
Q:这是最大的收获。
A:哈哈,对啊。织了红网以后她提议说织一件毛衣。之前我从来没有关注过漂亮的东西,我只对基弗、德库宁这样的感兴趣。当时能够做出这么漂亮的东西我还是很高兴的。以前做的东西完全是没有阳光,灰暗色调的。
Q:一开始你做毛衣是很偶然的,那后来在做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它开始有意义了呢?
A:尽量避免这些意义。一开始做就是想要做抽离开意义的东西。
Q:你怎么看现在中国的艺术市场?
A:很乱。
Q:参加展览的一些经历和感受是怎样的?
A:每个展览是不一样的。我很喜欢去研究这个展览的目的,活动的目的是怎么样的。
Q:现在艺术界很突出的“小圈子”的现象,你觉得“抱团”这种策略可行吗?
A:对于我这个阶段我觉得是可行的。
Q:你认为青年艺术家和理论工作者的关系是怎样的?
A:互相离不开。我自己还是很希望和做理论的多交流。批评应该是不可缺少的。
Q:对驻留艺术家计划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A:我觉得很好。尤其是对我们的一种肯定吧。如果我没有驻留,把我放到社会上,会没有安全感。这个其实也是属于“抱团”,有一个圈子感觉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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