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 驻留记录 > 驻留访谈 > 2016-2017年度:江夏然

访问时间:2017.08.15    访问地点:

Q:是什么原因让你参加了艺术家驻留计划呢? 

A:我相信每个艺术家的自身系统想要良性循环,都需要一个自省机制、更新机制、纠错、重装甚至是提出定期否定的机制,而驻留就是这样一个能够检视固化自我的外挂机制。

 

Q:能聊聊你关于做驻留项目的一些经验吗?

A:简单说就是“在现场做现场。” 大多数时候我们最容易犯的错便是拒绝与驻留本土发生关系,浸泡在安全感中听凭惯性的复制原有的成果。然而,驻留就是要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和工作模式,把自己“丢出去”寻求转机,我们必须主动将自己置于危机中,强迫自己体验和处理陌生的新经验,淬炼自身的判断力、分析力、学习力、消化力。    在这个标准上,不同的艺术家会创作出不同类型的作品,但我想大致可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照搬现实,摘取现实的截面;第二层次:处理现实,转译、拼合、混搭、转化⋯⋯第三层次:基于一些隐性的问题,创造出建设性的新现实。驻留实际上就是一场考验艺术家对“新现实的消化能力”的自我竞赛。水面上细浪人人可见,而我们更希望自己去游历海平面之下的水潮暗涌。

 

Q:要像你说的快速的消化新现实你自己有什么创作上的方法吗?

A:“限定性”也同时意味着“方向性”。驻地的条件不可能满足得了不同艺术家各色的工作模式。我做的第一步是充分利用限定性来理解新现实。 刚到驻地时,我便给了自己5个限定的要求:

    1.方便。材料延展性好,轻薄可随身,无需特别运输,即放即展;

    2.便宜。环保低耗,反大资本大制作;

    3.现场。在现场做现场,做无法在公寓或工作室完成的作品,无法自身完成的作品,强制自己和当地的一切主动的发生关系;

    4.体温。材料必须具备本地文化特征,且保有人使用过的余温;

    5.人情。不只在表层图像上的与驻地发生关系,更多的是身体的、经验的、介入的、共创的。强制交流,挖掘隐秘而内里的人情。

总而言之,我追求以小见大,四两拨千斤的创作。

 

Q:有第一步,自然有第二步吧?

A:是的,有第二步。动用自身强大的系统消化新现实。

    坦诚的讲,是开始实施“来自陌生人的秘密”计划之后,我才意识到的,自己对“老明信片”的兴趣,是来自于我对信息史、媒介演进史的研究。这件作品既和驻地的历史及个人捆绑在一起,又能归属于我的创作脉络中。

    来到驻地之后,我一边在外游历,一边在家做文化研究。尽可能的踏遍当地风土,了解本地的人情,在历史中阅读本土,在理论中研究驻地。走旧货市场收集创作材料,逛集市大街与人攀谈天地。条件的限定性指明方向,新现实和自身系统碰撞一处,很快导出了驻地创作的新项目。

    一方面系统深入解析新现实的内里,另一方面新现实又迫使系统更新。

 

Q:你的这个明信片作品与先前作品非常不同,你怎么定义它呢?

A:事件艺术。陌生人在家中偷偷的写下自己的秘密,再以一封明信的形式投递邮筒,在邮寄过程中经由多人转手、阅读、秘密被印记并传播开去,最后再回到我手中,这整个过程才是作品的实体,一张明信片在时空中的旅行路径才是作品的最佳展线。

    我作为一个“游戏设计者”和“布展工人”大部分的工作是让秘密在展览中以视觉方式显影,作品随着观众的互动在美术馆中逐渐生长。这次我建造了一座折叠在美术馆三个墙面上的迷宫。在Circular labyrinth的传统中圆心总会出现一把延伸至天空的梯子,攀登他即可一睹迷宫的全貌,就像那些庞杂交错的秘密般终于有人切近聆听。

    艺术家吸纳生硬的现实,创作出其不意的效果,颠覆观众对现实原有的定见,使得观者的经验无法附着,解释力反复落空,只有迫使自身开始反思,重新定位现实的经纬坐标,重塑自己的世界观与价值观。

 

Q:在你作品中体现出现代人显示屏的经验,具有一种碎片化的特点,你是如何进行这样的探索的?

A:我画龟裂纹的初衷是想让碎片化的传播语境转化成一种文体语言,而不是用形象和符号看图说话式的去翻译今天媒体传播的现象。希望这种碎片化可以以绘画本体语言的方式被直接的感受到,不是通过符号拼接,而更多的是通过肌理的方式笼罩整个画面。形象的破碎重组的关系成为我图式的特征,每个碎片中暗藏着小的叙事,而整个画面形成有一个整体的叙事,它们如同电脑显示屏一样可以多窗口化、多任务化、是共时性的,它是对当下媒体现实的一种视觉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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